洪伯道:“孙少爷,你一定要把老太爷的话记在心里,能用强则杀伐果断,雷霆万钧;不能用强则用‘术’,龙入大海,待时而动。最重要的是活着,只有活着,你做的一切才有意义,对不对?”
简家仔细咀嚼爷爷和洪伯的话,见简海生执意要去庄园,大急道:“爷爷,洪伯,你们不能去那里……傅宸雪心狠手辣,杀人如麻,万一你们受到伤害,孙子万死莫赎。”
简海生笑道:“我活了七十多岁,一生享尽荣华富贵,早够本儿了,还在乎这条残命?你放心,傅宸雪不会杀我,我可以死,他没有动手的理由。话又说回来,有阿洪陪着我,傅宸雪想要我死,也没那么容易。”
“……”简宁不知说什么好,他知道爷爷是对的,傅宸雪能在悄无声息之间控制住简氏庄园一百多名杀手,肯定拥有极其恐怖的武力,有这种武力,想刺杀简家某个人易如反掌,怎么会在光天化日之下对一个垂垂老人下死手?
看向洪伯,简宁的眼光又热切许多。据说爷爷以前曾经救过洪伯的命,洪伯知恩图报,一生不离不弃,始终追随在爷爷身边。有人说洪伯的身手深不可测,简宁从没有见过洪伯出手,在他眼里,洪伯就像是爷爷的影子,终日笑眯眯的,对谁都不会大声说话,这样的人也能杀人?当然,简宁绝不相信表面看到的东西,他本人就是洪门的“双花红棍”,赫赫有名的“七步追魂手”,不知道的人谁又能相信温润如玉的简家大少是地下“黑榜”让人闻风丧胆的杀手?
在江湖中,扛着一把大剑四处招摇的人并不可怕,可怕的是混迹于市井之间和酒肆青楼的贩夫走卒,他们杀人不见血,往往把刀子捅到你的肚子里,你还不知道他是谁——擅长伪装的人才最可怕。洪伯跟了简海生五十多年,不婚不娶,不离不弃,心甘情愿做简海生的影子,光凭这一点,简宁就知道洪伯绝非常人。
简海生看向简宁,声音里有着不容置疑的味道:“我必须和那个人谈一谈,无论对你还是简家,这都是一个难得的机会。记住,不要玩报警的把戏,那样只会让简家输得更惨。”
“为什么?这里是纽市,我们完全可以借助警方和其他力量致傅宸雪于死地,事情一旦闹大,连华夏国都不敢出面保他……”
“痴儿,如果警察或者‘FBI’能奈何傅宸雪,还用得着我亲自去见他?你想做什么我不管,但绝不能和简家有任何牵涉!”
“我不想放弃这个机会……”
“那是你的事,不是我的事,也不是简家的事……下去吧,你是自由的。”
望着爷爷远去的车队,简宁使劲裹紧身上的风衣,眼睛里似乎有一团火在燃烧,又像黑色的海水在咆哮。
何虎等人围上来,问道:“少爷,咱们去哪里?”
简宁坐在另一辆车里,忽然笑起来:“我们去打猎!”
“打猎?”何虎等人大眼瞪小眼……简少爷不是被家里赶出来,一时无法接受现实,得了失心疯吧?
缓缓行驶的车子里,洪伯小心翼翼问道:“老太爷,这样做对孙少爷是不是不太公平?”
简海生叹口气,声音前所未有的冰冷:“这个世上哪有什么公平?成王败寇,自古皆然。他做下的事要由他自己去承担,我不能帮他,简家也不能帮他!”
“你真的想放弃他?”
“不是放弃,而是切割。壮士断腕也需要勇气。”
“我明白老太爷的意思。现在形势对简家很不利,无论如何必须让简家从这场打击中暂时抽身出来,一击不中,易地再战,简家未必没有赢的机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