左尧呆呆地看着韩枫,脸如死灰,他知道自己根本无法反驳,因为韩枫的推测几乎和事实真相如出一辙。
韩枫似乎看穿了左尧的心思,淡淡道:“你没有其它选择,如果你想活着,就只有跟我合作。就算你想死,没有我的允许,你也死不掉,我有一千种办法能让你生不如死!”
左尧如遭雷击,他的心理和精神防线瞬间坍塌。他毫不怀疑韩枫的话,如果韩枫要杀他,简直易如反掌。说合作其实是高看他,他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本钱,唯一的选择就是服从,而且是绝对的服从。
“二十多年前,我和江佑衡在同一个渔村长大,又结伴来g市淘金。我们没有一技之长,为了能够生存,就加入了本地一个帮派。江佑衡脑瓜灵活,很快在帮中取得了重要位置。他觊觎一位富商的财产,就千方百计追求那人的独生女儿,而那个女人刚和前夫离异。江佑衡施展种种手段,成功骗取她的欢心。两人结婚后,江佑衡凶相毕露,以令人发指的手段谋害了那个女人的父母。那个女人被逼疯,最后跳楼而死,全部家产都落入江佑衡的手中。江佑衡并没有高枕无忧,因为那个女人的前夫和女儿还活着,他怕事情的真相终有一天会败露,于是一不做二不休,把那个女人的前夫和女儿沉了海,斩草除根。那天夜里,我幸好知道江佑衡的计划,偷偷跟着他,才救下了那个大难不死的小女孩。糟糕的是,我有一次渴醉酒隐隐约约扯到这件事,虽然说的不太多,但还是引起江佑衡的怀疑。他追问几次没有结果,最后干脆放弃,大约觉得我知道的并不多。这是江佑衡发迹的开始,他在此基础上成立了‘江海船运公司’,生意越做越大,名气也越来越响亮。在他的支持下,我接管了原来的帮派,不断发展壮大,这就是现在的‘青龙帮’。当然‘青龙帮’能有今天,不仅仅江佑衡需要它,还有很多人需要它。它是黑暗世界里的一柄利器,随时为某些人铲除异己,牟取暴利。十年前,‘江海航运公司’的大型客轮‘吉安号’意外与军舰相撞,受损严重,而且责任在‘吉安号’,保险公司拒绝赔偿。这个时候,航运公司还有一艘同类型的姊妹船‘永庆号’正在建造。江佑衡的资金出现短缺,既无钱继续建造新船,又没钱维修几近报废的‘吉安号’,银行贷款也已到期,‘江海船运公司’濒临破产的边缘。危急关头,江佑衡想到一个‘偷龙转凤’的妙计,他让人对‘吉安号’简单维修后,全部改成‘永庆号’的标记,偷偷和‘永庆号’调换位置,并对外谎称‘永庆号’已经完工,将要进行首航。一切准备就绪,假的‘永庆号’载着2200名乘客开始了浪漫的海上之旅。正如江佑衡预料的那样,‘吉安号’在途中遭遇风暴而沉没。虽然各方积极营救,最终还是有526名乘客不幸遇难。江佑衡如愿以偿地获得保险公司的大笔赔偿,又成功甩掉‘吉安号’这个包袱,‘江海船运公司’渡过难关,终于成就今日南中国声名鹊起的‘江海集团’。这件事,江佑衡做得极为隐密,而且当年参与计划的那些人,后来都莫名其妙地失踪,有的干脆移民国外不知所终。由于‘青龙帮’控制着g市所有的码头,任何风吹草动都不可能瞒过我的眼睛,所以江佑衡怀疑我知道事情的真相,曾经试探几回,不过我没有露出半点口风,他拿我也没办法。‘青龙帮’如今的势力已不是他能够控制的,况且我对他处处提防,小心应付,他很难有下手的机会。江佑衡比任何人都清楚,如果不依靠外力,光凭‘江海集团’,他不可能致我于死地;一旦让我得到反击的机会,绝对是他和‘江海集团’的噩梦……”左尧说完,重重地吐出一口气,该说的他都说了,心中反而有一种解脱的快意。
韩枫的神色依旧平静,只是眸子里偶尔闪过刀锋似的冷芒。他能猜出江佑衡和“江海集团”的背景不单纯,却没想到竟是如此的肮脏和血腥。这就是所谓的富人,用无辜者的鲜血酿成灯红酒绿,用卑贱者的尸骨铸造金碧辉煌。他回过头,冷冷道:“你救起的那个小女孩,她如今在哪里?”